查看原文
其他

发星诗选

发星 星期一诗社 2023-01-02


发星:1966年生,四川大凉山彝人,“地域诗歌写作”提出者与践行者。民刊《独立》《彝风》主编。编有《21世纪中国先锋诗歌十大流派》《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选(1980-2000)》《首届中国少数民族现代诗大展》《当代中国先锋诗歌十大流派论》《中国民间诗歌运动史》《打工诗人、农民诗人访谈录》《贵州隐态写作简论》《中国民间诗人大家访谈 》《地域诗歌写作理论集》《地域诗歌写作诗选集》《地域诗歌写作流派论》《彝族现代诗派论1-2》《中国诗人漂泊精神史》《大地访诗人-中国底层诗人访谈录》《中国诗人回忆录》(1949-2015)《世界现代诗大家长诗选》《第三代女诗人长诗选》《周伦佑文革诗选》等30多个专题诗集。著有《四川民间诗歌运动史》《地域诗歌写作理论》《彝族现代诗学》《西昌--诗人之城》《发星访谈录》《大西南群山中呼吸的九十九个词(长诗六部)》《时:铜血情人(长诗)》《一个民间诗歌编辑手记》《黑族词章》等九部书。有作品入选《中间代诗全集》《中国民间现代诗人20家》《21世纪中国诗歌年选》等数十种诗集。所编刊物被国内外研究者收集珍藏。




推荐阅读:胡适 郑愁予 周伦佑 洛夫 舒婷 痖弦 仓央嘉措 戴望舒 林徽因 徐志摩 卞之琳 海子 废名 穆旦1 穆旦2 顾城 席慕容 余光中 北岛 芒克 食指 鲁迅 郭沫若 公刘 陈敬容 臧克家 贺敬之 刘大白 刘半农 徐玉诺 冯至 沈从文 汪静之 冯乃超 朱自清 苏金伞 朱英诞 周作人 流沙河 潘漠华 金克木 胡风 方令孺 刘梦苇 邵洵美 孙大雨 夏菁 杨唤 岩上 孔孚 方宽烈 绿蒂 向明 任洪渊




《部族的女巫》

——致来大凉山的诗友安琪


2016.6.27午候,国际诗会期间在西昌安哈镇,与安琪相识16年后第一次见面,握手拥抱之后,她第一句话是:“发星,请给我找一个大凉山本地的神来佑护我诗歌的茂盛”。我指着苍茫的大凉山说:“就让山神护佑你吧”。


你现在处于边缘之境

你血液中闪过的只是一粒雪的一部分

腹地的深䆳 以及母亲的双乳

岁月久远的盐铜

古彝文的啸吼里跳出她彩裙上的九只老虎

夜色中孤行者的剑器声又一次堆厚山顶孤独的黑色

那支断羽插进岩石己看不清它的原样

一场雪融在大地后

你感觉群山 密林 

甚至一根山草

都藏着向天空张开的梦想


一直以来

他们从没停止在山梁上不断的行走

你可以将八百里大凉山提起来抖一抖

落下的尽是马蹄踩开铜血裙面的焰火

烧热那些崖石上住在黑色寨子中的族人

山地民族烟火里那些土豆 月色

人世的原泥 在雪里反复浸蚀

不经意间的一块石头被雷电打开

或是雨水冲刷 都是一个王国的苏醒

一部史诗的序幕

一场旷世爱情的燃引


安兄 你靠在剑锋最敏感的部位

作为中国现代诗的女巫之一

你内心的语言应变成黑色中的黑色

在大凉山的4天你血液没有寂静下来

你靠黑血得到原性钙食的补充 

以及用山中巨大的蓝湖水液喂饮你日渐消瘦的身体 

你日渐丰满 可以站在山梁上高腔

你成为部族的女巫 在你起伏雪原的呼吸上 

重新唤回那些消逝在天空的神鸟


你就是那个在黑巫河畔洗铜的女子

在你洗铜时你的脸上印进了铜

你离开了大凉山带着这种铜闯荡天下

你会从铜面上长起无数诗歌的群山

那么多兄弟子妹向你而来

在大雨如注的石屋等你进去

饮上一杯黑族的原液

这是从九种植物叶上取来的晨露

是你诗火涌奔的一个个原灵

你说 邛海太大了 你不轻易动笔

你坐在一片也俄额哈峰顶飘来的白雪回到北京


2016.7.5中午大凉山普格双乳山下




《灵路叶片》

——再致安琪


虎就蹲在你的内心深处

山谷高涨的夏水叫醒他

紧盯上游流下的树皮与陈语

雨落了下来 群山长绿

它们挡住我的饥渴与沉默

你应感到你的脸上有只红鸟

是情人彩裙鸟窝中飞来的蛋

她看不清你深夜打铁的时段上

堆积了哪些铜书


一些粗叶伸进石屋点亮经词里的暗灯

在山枝茂长的粗质元血中

你闻到原力厚度的黑色泥巴

这是真正的旷原

被狼声不断撕扯的红血成为天边的祭幡


旧词复活在炎热的7月

7月属雨 群山有水

有水有火 灵就会在无边浩渺的酒池给你写诗

把你野野的歌声从粗大的叶片上唱出来

砸在那些岩石上

岩石上长满锋利的牛角与羊角

山坡上的牛群与羊群开始想念这些岩石上的牛角与羊角

它们相处得很好


那些男女在密林深处练习失传很久的体术

他们在生命力旺盛的密林静地采集原力

在铜血中切开药厢 他们把药撒在地上

他们说 药方就在自己身上

只要每天透明的穿铜与打铜

从铜中打出了玉米的火血

你就是好样的

你就是真的凉山小伙

你明白在翻山与下山的动运中找到那条回家的小路

小路涌满月光你用背篓背

背回去可就是世界上最干净的诗啊


不写诗与练习体术你们会渐渐老去

就没有力气把山腰那片雨雾抬到山顶去一起玩

活着就要看清对方的矿石

如何在对方血液中冶造

进山的那天

你是背着秋铜的梦想去的

出山那天

你应给下一个来看你的开门人准备一堆干柴


灵就住在植物长向天空的速度中

或隐或现 

它是看不见的 

真的 只是让人感知与感觉

就像雪 接在手上会化

而纯洁已浸进你的内心


让长夜住进一个字

它不停的行走

把这个字的刀锋在光阴中不断打磨

寂寞走来的路上没有人影

只有诗歌炸裂的芳香将空虚塞满


你脸小 喜欢小诗

你就座在小诗里小气一生

我喜欢旷原的孤者

那黑色身影顶高天空的辽远

胡须里有99个寨子住着

和你一样的黑族兄弟


情人用黑色长发爱你

其实就是一条黑色波涛的大山埋进你一生的影子

里面浮动的生产 孩啼 家事

田里一颗铜豆的忧愁

或是一条山猪在深夜惊叫

赶走了狼群

第二天族人祭祀猪的伟大

给猪一篓新鲜的土豆


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

在屋前屋后的地里摘下新鲜的瓜豆煮一大锅 

明如泉水的农饭 

从柜里拿出去年烟薰的老腊肉 

生活就是这样开始

也这样结束

我最好的诗句在玉米地中

那些空地中有铜血奔动的地方长着


无边的夏雨与山草长满你身

无边的河面上撕叫的狼声长满你身

你有了生长野菌的欲望

那只草甸上蹦跃的小兽

撕开山林的寂静


2016.6.7傍晚7.30-8.00大凉山普格双乳山上




《大凉山是当下中国诗歌的大梁山》

——致西昌国际诗会上诗友赵四


山东的梁山上已没有酒喝

更不用说猜诗的侠声

四川的大凉山正摆开一桌旷世的诗歌盛宴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声唱歌

从黑族虎身上奔出的诗歌赤子们

正端起邛海这只蓝色的酒杯

站在两把黑剑锋利的刀锋中

畅饮下火焰烧烫的银雪


四兄 走出诗义厅我就认定你了

前世我们一定是好汉中的两个

你通汉语 还搞翻译 团结世界的诗侠 

一同踏上大凉山来畅饮诗歌的美酒


四兄 你的笑声里有一桌好菜

八只杯子 二两荞茶 

还有一卷

你魂灵中流出的哗啦哗啦明快蹦跳的诗歌

这卷诗啊

你送我后我就藏在密林的一个山洞

让那些女性硬柔的词句在深夜混血夏雨

明天 我和我的朋友们在密林中采摘你诗歌长出的野菌子

我们还带了烧酒 就着野菌子和野火

把一个白天与夜晚统统干掉

算是对你诗歌最崇高的敬礼


2016.7.5晨7时 大凉山普格双乳山下




《和孟原兄弟在深夜邛海细雨中散步》


题记:2016.6.25-27日参加西昌国际诗会,与孟兄一见如故,谈诗如饮美酒,三天形影不离畅饮大醉,醉态引起边上女友生妒,说你们为什么不分开,我说:“诗歌把我们粘在了一起”。


焰火的语言与石板的静步形成极端的反差

黑色的海不过是一只静走在群山间的黑虎

它给我带来沉静的石铜和在光阴上奔跑的古器

从它眼晴深处吹来的硬风浸进黑色的词

让词必须蹦跳着谈论诗歌的传奇

那些隐于山地的前行者在深山中修道30年

才说出一句深沉的话

这句话在黑暗的空处洒下敬仰的雪

让我感觉历史上升的温暖四散开来

变成了这片土地上更多的诗的精灵


隔海远望对岸80年代的诗歌盛火

它是中国百年现代诗史上动人的一章

如果诗歌史拒绝他 

将是诗歌史以及诗的耻辱

每次月亮升起时看见他们青春风神的面孔

在铜血马的烈烈火色里打制黑铁的剑匣 

里面装满了诗歌的炒面

不管你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都会听见一个黑色部族

在黑色群山里传出的黑色的声音


锋刀的形成需要无数的血从刀尖上静静流过

有时还会有生命断裂的头颅如重石一样落入深谷

惊起平静中的平静

雨夜 闪电击打玉米中的嫩火

要她渡过7月漫天的大雾

从你身上抽出两把黑剑

在蓝色的浪涛中搅入铜血、泥沙与河石

直到玉米在旷原被不断流下的雨水印成岩石上的回声


温软的裙丝 

月亮一样锋利的手就可以轻轻割断

她星象的脸我百看不厌

我的灵住在她脸上

她熟睡的时候

我从她祼体上取下纯洁的诗歌

之前的女虎正在她的长发中苏醒

一走进我的胡须里就不见了

我们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分不清分不清这就是爱

爱是分不清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中有两种笑声传出来

其中一个有胡须

一个有长发

仅此而己


用邛海这块磨石磨剑

这块磨石好啊

我磨完剑后和情人就坐在上面

一闭眼我们就到了海的对岸


2016.7.2大凉山普格双乳山下




在银雪与金黄阳光间确立人的定位

——论地域诗歌写作的人文意义

  

  我现在是站在大凉山二月的银雪之峰与金黄阳光相互对照的自然胜景之中,作为一个有生命与心脏的人来说。我现在最幸福的感受是二者中干净的新鲜空气与山谷溪水所带来的心旷神怡;在这个植物与天地尽皆真实可触的空间中,人作为一种植物,跳动与流动的是硬骨挑破寒冷之雪,毕露火焰与力量的一种诗意穷尽。人只有与自然达到和谐,并列如足,便会相互聆听各自的甜蜜与梦幻。而此中的地域诗歌写作语言与形式莫不是将栅栏上的冰棱摘如桃花,举以一种兴奋的态势,或者在暗香浮动的森林中吆喝出鹰羽的黑风与彩鸟迷乱的喧嚣。人类最美丽之生活便是栖居于颜色斑澜的大地之上,而获得大地的贵赐与兄弟般坦荡的自然情意。有个性、有民族文化色彩的地域便成了大地之上一种涂抹的再生之灵翼,他们悄然的飞行或闭翼生养,遵循着自己的命律与自我慰籍。站在自然之中,一切的事物在光与影的魔幻中纷呈各自的嘴唇,他们吐露的灵魂之息足以让我们追求一生。如果人在这种自然美景中背离自己的真实,倾出丑恶与异态之脸,那么自然也会背弃你的血液。所以,更多的时候,写作只是一种形式,是一种渺小深邃的水液,要获得宽阔的精神与灵魂的飞升迷醉,我们更多应关注文化,社会位置中的人的意义,现代文明中湿润的绿枝等延伸自然文明的大的艺术范畴。而作为个体的诗人,在地域中应长满枝叶与月色、深夜、经文、恋情……把你丰厚的语言之装束自然地托举出来,你是永远的野性的地域之神……。

  



史诗巨制与文化渊源阐发

  

  当阿索拉毅的长诗《星图》放在我面前,我又一次激动,并且认定地域民族的现代史诗的探索期又走入一片宽阔的天空。此前梦亦非的《苍凉归途》《霜冷长河》《时间与神》,一次又一次的推高民族现代史诗的语感与内容的探索深度。发星的《大西南群山中呼吸的九十九个词》《七条同一方向的河》等则在泛文类短章结合中走出一些迷人之影……联想到郑小琼的长诗《人行天桥》《完整的黑暗》等。我们不得不把目光再次盯住大西南这片密密群山与密密文化族性汇集的蛮性之地。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以前杨炼的《诺日朗》、欧阳江河的《悬棺》、廖亦武的《三城》,他们在民族现代史诗中的作为更多是思维与思想方式,以及语言的探入与现代张扬,而现在的发星、梦亦非、阿索拉毅们则把自身的目光托出,他们不存在外来与旁观者的角色,他们本身就是土生土长的彝人、水族人、布依族人等原生民族之子。历史将现代史诗的机遇提供他们,将近一百年,中国新史诗上才有这样一批原生民族的现代诗人在时间的天空上切开自己崭新的意识与厚重的文本。在他们的长篇巨制中,没有流行文化的印痕与意识形态过多的空洞,他们是流泻的、畅意的、大度的、宽阔的,就像那些大西南的群山,使你看不尽、看不完,永远给人以苍茫、游离与追索。而他们所呈现的只不过是众多民族文化的一些枝叶与片断。而我们究其产生原因,根本一点是其原生文化气质形成了他们灵魂中巨大思维的空间,他们不善短章,他们只有在一座茫茫的大山中才能修建原文化现代诗感的灵气与奔突。诗歌对于他们来说,首先是自然原生的,然后才是后天的语言训练与所谓的技巧,而他们魔幻的语句神扬排列的现代诗句之中,泛泛的断落背后则是母文化(即原生文化)作为根脉,流动苍茫的黑血与狂啸。在“地域写作”者中,作为先驱人物(可称“地域诗歌第一代人物”)的海上、发星、梦亦非、阿库乌雾、吉狄兆林影响着黄漠沙、湄子、胡应鹏、鲁娟、郑小琼、阿索拉毅、羿子•伊萨(可称地域诗歌第二代人物)……。作为第二代人物的佼佼者阿索拉毅、郑小琼、鲁娟……他(她)们年轻朝气的气势与庞大迷意的语感已经深深把我们震撼。从海上——发星、梦亦非——阿索拉毅、郑小琼、鲁娟是一根延续之线,他们的写作中都有自己的文化特色与语言个性,他们的相互影响并各具姿态,塑立着一片中国现代诗奇异的探索风景。他们的文化习惯与写作资源决定了他们是适宜巨制与狂泻。他们是中国大地上的那些边缘奇峰,他们沉默,但他们屹立在那里,他们自由地呼吸着,他们存在的意义也就是如此。

  



潜行于大西南谷地的豹


  潜行于大西南谷地的豹,不是里尔克的那只,也不是中国“知识分子”们崇洋媚外的那只,而是中华夏国的豹,浑身抹满黑巫三色的那只古之玄鸟。这只玄鸟在中华大地已经飞行了几万余年,不是专制史家们固称的“五千年文明史”的那只臆断之鸟。今天,二十一世纪的金黄阳光透过工业文明的渣滓与粉红丝裙再次照耀这块古地悠血,我们看见,现代的民族之声在大西南各地被一只幻觉的豹载在身上,正大踏步的在自己充满生机与古血茫茫的密林中啸动诗句。如果说湖南的海上是骑着屈原的山鬼之豹来到大凉山,那么发星则在彝人的铜鼓中敲下了一些奇异的音符。古楚文化的血脉在海上的诗歌中再次复活,并燃烧了发星的那颗彝人之心,同时为一种久远的古血而提出现代的词章,而贵州的梦亦非在黄翔的《火炬之歌》中领取火种,插于黔南独山,于是有了百年难遇的巨型史诗《时间与神》。而拉索拉毅、郑小琼、黄漠沙、湄子、鲁娟、沙马、吉狄兆林、羿子•伊萨阿库乌雾则掀起了新的层浪。这片几万年的古土,在漫长的中国新诗路程中,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语言与探索方式,而他们自生优势的长诗,则已经树立在大西南,绵延,苍茫、无尽……

他们才是中国真实的豹,从豹皮到豹胆与豹灵,无不透出中华民族自然的文化优势与个性。这是一种把湿润的语言回到湿润的语言本身,以一地民族之个性之色透悟庞大华民族海洋浩瀚精粹的一些目光集合,他们成型的文本与文化色彩已经构成近百年来现代汉语在民族性的又一次巨大突破。现在的趋势是他们的聚集已经在楚文化、彝文化、水文化、巴文化及巫文化等个性文化中,形成了自己的地势。而许多人则是民族自身身份,有充足的理由与资源据为基础,所以他们的崛起已在大西南漫延成一只斑澜的豹,使我们看见华民族的蛮性色彩与文化原质的厚重、大气、宽远与意密。所以对于他们自身来说,边缘化、自身根据地域意说,已经距离了所谓的主流、中心与融合。他们独立成章,生死自依,不弱化谁,也不弱化自己。我是豹,就是大西南谷地潜行的豹,这里的阳光与溪水、空气,足以喂养我繁衍的生命。只有如此的自尊、自信、自强,才不可丢失他们语言中独立的东西(即文化独立的东西)。所以,在整个现代汉诗的大海之上,他们也许是最沉默的一支船,也许是最野性、最神秘的一只船,他们的船中装满了水果与恋人的情歌与洋芋、荞子,还有那一片密林中神奇的藏经之楼,所以不管船上的角色如何替换,他们会永远在大海上航行,并去到所谓的空朦(彼岸、或有或无……)。而在整个路途之中,水果与恋人与洋芋、荞子,是他们幸福的呼吸与醉说,这是些华民族独特的喝饮与灵附……而在许多船中已十分缺乏,或根本没有……这也即是我写这篇文章,要让人们明白的一个道理,诗歌资源的富积可以培养一批优秀的诗人。但我们不需要坐享其成或靠山吃山的土著气质,我们是现代诗人,我们会在女人的裙裾上种上葵花,一生在上面收获,而不是把这个美人于口袋中藏起来,成为山洞中自私的野合……

  



原生性爱感觉在地域诗歌中的作用与意义

  

  释义:原生性爱,即保持了人自然与粗质之息的男女相互交合与融入所产生的美感行为形态;一般来说,这种性爱方式只存在于那些城市与现代文明之外的保持了自身文明形态的个性民族生活之中。在如今的中国,尤与西南为之最。

  超原生性爱:即在后天文明的不断发展中,人类失却自己原生自然性的性爱感受,而辅以后工业文明中的性药、性感之衣饰等文明产物而达到性爱高潮与交爱方式。他属于一种剔除与抛弃了自然性的性爱,他们的性爱意义已异化成一种物欲或幻欲。不是真实硬朗的挺出,而是有附加的幻药或灯光色彩等强暴着人本身。这是地域诗歌写作的一个大敌与距离之一。

我走在山中,我是山中的一棵植物,雪风给我耳朵,黑石给我灵魂,而那些疯长的草与疯长的野林给我自然之血的疯烫……金黄的阳光擦亮我坚硬的骨头,低旋高升的鹰给我沉思,黑色的无边的沉静的宽阔的山之夜抚摸我每一个健康的部位,虚弱者的名字被卸在山下,成为纸灰,我沿着一根千年的古根攀登,攀登在高过人影的丛林之中成为一匹黑色的狼……我误入月夜之中,我踏进丝质的裙中闻见女人的肤皮之香,于是我想进入,进入她柔美的机体与迷洞……那迷洞长着自生之草,已在深谷嫩出绿意与招摇之势……原来她也是一匹黑色之狼,在我必经的山口等了千年,我抚摸着她圆滑的肩臂,隆起的乳峰,线形的大腿……吹着黑色的长辫,落入那万丈的深崖……我们在硬度与柔音中拆解诗句的结构,语言冒着热汗,燃着火焰,在四只狂放的眼睛中奔突……我是匪的男人,一把掀起丝裙,把重鼓敲击在明亮之湖,她是女狼,花爪托出悬崖之厚,漫入时间之水……哦,疯狂的夜郎之女,你的祖父从黑之国嫁你于我,而你早在一句千年的诗句中便已沉谜,胸怀刻下你的十指之印,那是北方的黑河之水,每夜有十只银玲,给十个女人解下衣裙,让她们悄然走向自己心爱的男人……在我们的裸躯之上,是星洒的夜气,夜鸟的干粮晒于密枝,我们饮食露水便消除疲劳,如十八岁的少年……。而我们兴奋的红血蔓延大地,哑石会滴出热泪,暗波会跳出牦牛,众山林的动物获得生殖,发情的季节便多了彩色之梦。我们看见我们的精血之子,是天之灵下凡,降于那些木寨绿坡,每一个清晨的新鲜空气从密林涌出来,便是他来到人世的第一顿早餐。在我们拥抱的裸躯之下,谷穗的浆液浓似蜜糖,暗沉的甸重捶击着空洞,使时间腾出粮仓。我们给那些后来者画好图势,让我们兴奋的火焰存于记录,后来者再补写上更灿烂的篇章。春天,桑台之原,万物复苏,人之情欲如新门开启,许多男人与女人聚于山岗、密林,开始带动万物的萌动,他们宽衣解带,像古人一般云游着性之快乐,秧苗在田里拔节,黑石在山中呜响,藏经楼的黑经们叽叽喳喳,一片胡言乱语,散布着春情的新门。我和夜郎之女,也在其中,我们把绿叶垫于大地,让天空旋转起来,我拥抱大地似女人之体,柔软有余,宽阔无限。到了夏天,火节彩裙中的雪肤发着奇光,众族人来自三山十八寨,每人的冰骨与欲情皆深入火,让火撕开一切,遮盖一切,看火啊!像巨大的初血,又是情人的红裙,男人迷路火中,迷路在红裙中,他们第二天站在山顶上时,发现自己是真正的男人了,而女人穿好那件与大地温存的彩裙,像收集着男人身上多余的体温;这体温,要等到明年的六月二十四日,再次被撞击,再次被点燃,再次在火中迷路,再次在红裙中看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女人……夏天的逝去是彩裙被挂在绿色的玉米林中。玉米林摇一摇,便是秋籽丰满的身体涨满彩裙,而彩裙的那股火已经转换,成为一种甸沉,所以在大凉山的秋天的山岗,你侧耳细听,好像满山丰满之乳在晃荡、流动与捶击大地。而大地上的女人们此时已是换去瘦削之身,以丰满胴体擦出彩裙,就像肥膏的花瓣,不用探出,香味已经四溢。我们站在秋天的山岗,没有饿的根念,满脑子欲、丰满与甜水溢出古瓷,引诱你勃起秋实之厚,在粮仓与满地金黄玉米的晒坝之边,与那掀开彩裙的丰硕之女进行秋天的对话,秋天的精血是不竭的,满地的秋实,在丰硕之女的神洞,男人已献祭了十朵梅花……最后,男女消失在金黄的玉米之中,成为两颗甸沉的玉米……冬擦着胡须而来,胡须是磨刀之石,要让冬剑亮出锋刃,而男人就是锋刃,他在柔被中挑开彩裙。彩裙开始是透着薄寒的颤,渐渐地,刀的硬度与热度泛切着她,使她薄透的彩裙成为一片火,使人想起夏之火节;窗外银雪飘坠,清晨的山峰积雪射眼,长胡须的男人与长辫子女人已经在柔被中翻浪了整整一个深夜,他们现在要翻开新气,以裸躯之火在雪花中做寒冰爱人,剑依然硬朗,女人脸上像两朵迎春的桃花,然后在雪之中继续翻滚,这是大凉山一种奇情之恋的深度融合;而空山无人,只有他们俩像两只鸟在飞,不远处的藏经楼中的黑经已冻得发颤,他们想挣脱枷锁,加入雪影,亮一亮自己十八岁青春的火焰皮肤……我的性爱,在四季之中,穿行于爱人的薄裙,让每一个空间安置我的影子,获得无限的硬度延伸。




“黔南诗群”气质(二)

都柳江•苗人山•水

  

  翻开地图,水系从独山发源,流经三都,至榕江与另两股水系合流才称作都柳江。亦非所居的地势为江之源头,就像“黔南三雄”因之而起,引燃湄子、黄漠沙一样。他这个“源头”在地域上做了命定的实义。贵州黔南,为中国最大的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从“三雄”诗中,我们自领略了其民风巫幻、情意缠绵、野性狂粗的边缘民族个性神风。可以说,由于地域上的南向与古朴民风与庞大水性,构成“三雄”诗歌语言内质的血肉。1、其语言叙述永远在一条叙述的河中,这河中飘来梦幻,沉溺苦难,涛起张扬。亦非的《时间与神》把东方地域神性文化与西方神性文化相溶,构制了一条现代诗歌大河,其内底还是黔南地域的根扬。湄子的《情网深深》、《走过春夏秋冬的心情》是一个现代女性在自身文化优势中的柔性弹唱,其骨子里的语感是沾满水性与巫性的两重混合。漠沙的《域》展扬神性与人性在地域中的重要人文启蒙意义,许多沉默的石头走活,移出千年的沉梦,有人在苗人山顶高歌生命现在时……。2、漠沙与湄子在亦非完善的语言句式中采得其精,各自发挥个性优势,湄子的语式溯女性之柔性与倾叙发展,读得人肝胆颤栗,热火燃烧;漠沙回收自己乡间的原创品质与思考,阐发着独行者的一种苍茫大气,使你发觉序幕刚刚打开,像江上的神雾,弥漫开来。亦非的语言是技术性的完美典范,因之太懂诗艺与诗论,使之是在制造诗、生产诗;其原生味已经褪尽,其粗糙味已经褪尽,已形成一种典型的“结构”、“亦非式史诗巨制”。而漠沙与湄子在原创的意义上相得溢彰。3、在中国现代诗历程中,“三雄”的崛起,是继四川大凉山“彝族现代诗群体”之后的又一边缘民族现代诗群体,在他们的诗中,你看不见虚空、浮燥、流行、说教意识等非诗因素,你只可能看见文化、地域现代性、民族语言的张扬探索(即实实在在的神性!神性!)。以前八十年代“寻根史诗”以及后来的“长诗热”,都是汉族对边缘民族文化的材料采用得以发挥写作灵感。今天,在二十一世纪的曙色中,边缘民族文化的自身者们开始觉醒,并高蹈现代诗的探索,并出手不凡。可以说,“黔南诗群”+“大凉山彝族现代诗群体”已经构成中国目前边缘民族文化现代诗写作(即“地域诗歌写作”)最大的群体,且是独立姿势上最唯一的群体。4、水性是“三雄”诗中幻出的一种自然透明之物,水可上山成为巫林,水可进入血液成为火液,水更可入梦,叫你不致饥渴,可以说,水既充斥了黔南的土地意识,也充斥着这里的生命与呼吸。所以湄子的族叫水族,这既是一种对水的崇拜、尊拜,也是对水所带生命的巨大感恩与纯洁朴素情怀。南方的许多民族都是中原及汉民族迁变历史中奔逃的亡朝遗民。其实中华民族的文化本质是巫,在秦朝之后渐渐式微,变成了南方民族的图徽。所以边缘民族的伟大之一在于他们保留了中华远古的文化信息与痕迹。站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地域诗歌写作”的提出与践行,其实是在找一种根的感觉——即华夏族自身的原初文化感。现在把目光对准“三雄”,他们的诗中已经在证明着什么。5、苗人山其实空无一人,只有空幻的灵气在那里流动。曾经的血与风灭迹于峡谷,寂静着时间发亮的部位与动感,民族的精神就像诗歌精神一样是不易在阳光下看见的,他们更多在无形的意念与意识中游走。但文化的沉底就像河石一样,在雨季的冲刷中翻滚起来,发出声音。“黔南三雄”就是都柳江畔的三块黑石,已经在中国现代诗长河中发出自己的声音。

  



超越性别的混沌野性

——从自然之野性之兽之美人类应学会什么

  

  现在,我与两只不大的狗夜行于南高原大凉山螺髻山侧的山麓丛林之旁,冬的月色冷洒在路上的光被两只狗的静守撕碎。两只不大的狗,一母一女,与我在山中午候与傍晚散步已近半年。半年中,令我渐渐狂喜并有惊人发现并享受其美的是两狗在朗晴的山塬宽阔野草地中的狂奔、嬉戏,或在雪野上的自由飞击与黑色游戈……可以说,从它们身上,在山中之行的步履中,看不见母性之柔之弱之明显的标识,更多是男人般的粗砺与硬啸,如我一般,山中的一切植物与自然之息使我归于灵魂的家园栖止;而他们,更在这方天地中尽露远古承传之自然兽性之野美。特别是在宽原与大道,他们飞奔如鸟似箭,守护主人在夜黑中的安全如男人般机警与沉稳。在他们身上,已经在自然的归原中超越了母公之性,在一片混沌如初的野性中其扬其色。这时候,我便想起那些公园与城市中离开大山的兽们,他们是保等的凄惨,我倒得意于这两只狗与我处置于一片放浪的天空下而兴奋。人类与兽都有个性,如果修剪它(他、她)们、囚笼它(他、她)们,那么生命的意义到底有多少。所以从狗在山林中的超越性别之混沌野性之美,我看见人类何偿不是在这种自然的呼吸中得以认识与端详自己新鲜的肝脏与彩色的梦幻。人也是一种兽啊!我们来源于原始林与山洞,我们不可能背离了祖源与栖息之地。所以在两只母狗善良的身上,我学会一个人应该怎样在自然中善待自己灵魂的透明穿上野性之衣,我们是多么美丽而动人。

  



地域•乡村美德•人类最后一片灵魂栖息的净土

  

  在现代文明稀薄的乡村,泥土以黑色诚实的面孔托举着生养于厮的农人与健康的植物。那些简朴的劳作方式与古远的劳作工具,似乎远古与人类之祖就在眼前,一直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以及岁月所谓的巅覆。这些吃着自己亲手种植的米粮与菜蔬,自由地呼吸着原始之林新鲜空气的农人们。他们的肤皮上流过的是透明的早露,而他们眼睛中则始终流淌着一条又一条清澈透明可见水底之石的河流。而他们头上的天空,像每天都穿着一身白色素静连衣裙的少女的云,总在那里纯洁的唱着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羊儿跑/金黄的阳光像钙食品/喂养我们山性的骨头与气质……。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认为,这才是我们美丽的家。因为随着人类欲望的不断膨涨与思想的不断腾越,人类的文明进步之车已驶出这个自然清新的世界,而进入一个混乱无序的时空。山林城镇——城市——大都市等现代文明渐进发展,使我们解下了当初我们作为人最自然最本质的梦幻与愿望。现代文明的环保意识与自然意识其实是用一种现代手段还原曾经的家园与自然生栖之地。这种代价花费了人类的多少时间。城市,这一现代文明的“杂种之地”与“异化之帮”,其实是人类欲望无节制发展之后所结在地球上的痛苦之瘤;好比人不健康的胃,人类在城市中难以消化自己所食的苦果。这是人类失去清醒理智的混乱疯狂精神所宣泄带来的高昂成本之一。城市化的大量兴起与现代文明的所渲成熟,其实成了两个不相溶的兄弟,人类的初衷与结果大相径庭。于是,缝补现代文明的缺谄成了城市文明的救命稻草。如环保、绿色意识等手段使城市得到可怜兮兮的一点止渴。如果那些建设城市的人是人类的精灵——诗人,那当别论。好在大地是宽阔的,像我们的手掌,可无限的延伸理想与梦幻,总是保留自身的胎痕与粗糙。大地保留了地域,保留了地域中乡村这个纯洁的处女,使她未被现代文明一夜之间迅即强暴。而这个纯洁的女孩躲藏着,在山林与荒远之地,在奇谷与幽湖之畔,在野性文明未失的蛮荒……。今天,当我们在城市中猛然醒悟你曾经是人,是那个远古一叶遮身的古猿之后时,你应该脱去那些腐烂的现代之菌体与异化之物质,以一裸身进入乡村,乡村中那一块巨大的池塘,你人的光芒在池塘中是那些绿色的鱼,他们灵动的翅羽多美、多欢快、多自然……。这便是地域文化中乡村的美德,一种人类本身的自然水液……。

  



散章

  

  很久以来,在那些密林与黑山间,虎狼的野迹叙说着生息的活力与延续。我们和祖先一样,头顶着晃动阳光的枝叶在里面穿梭与呼吸。因为赖以成活的空间中,从上天的云彩到古朴的寨子再到黑色的土地,每一种景像与植物、家居之根,都割不断与密林与山脉的联系。三锅石采自大山之中无数个夜晚与黄昏的寻觅,睡眠之床板采自山顶上那棵勃昂雄姿的彬树,锅里煮的是黑色土地中种植的洋芋,嘴里唱得是大峡谷里那些绝美之鹰的神秘之情,就连夜窗涌进的空气都是混和青草与黑经的密林灵魂的精髓泄露……我们依存的苑囿中,构成我们缺一不可的相互平等与相互信任。其实像石头、土地、密林与山峦这些无生命的东西,在你把胸怀贴在他们的胸怀时,你同样感觉出它们有与你一样的善良与纯洁。文明的发展将这种静态的自然生活抛在了远方,或许这正是其意义的所在。文明与自然的冲突就是人丢失灵性与精神的矛盾冲突。虽然城市的高楼与快速的磁浮列车把人像玩具的木偶一般在异化的空气里搬来搬去,人的自然地位与欲望意识在不断的翻晃与替改。而我们在密林与黑山间寂静自己,闭目养神,让流水与石头穿越我们。我们定会发现。世界的所谓文明是那么渺小与局限。自然的版图中山河森林的面积占据着地球的大部,这正是人类现在和以后的极好家园。就像我躺在大凉山的怀抱,虎狼之声时时翻飞我动情的衣裾,我活得是人的模样。

  诗歌在艺术形式中是最具自然生态的一种透明空气,在人获得食物之前或以后,他都具有甜蜜的梦幻功能与愉愈功能。诗歌不能直接产出粮食与呼吸,他是看不见的精灵,蹲于长廊,给精神的磨洗与思想的深度穿上新娘的裙裳。在诗歌中最能端详人的快乐与本质的东西。因为诗歌是轻快、善良、纯洁的,他容不得浮肿、虚伪与黑暗。他很像雨季那些擦试大山深峡的白云,仙子一般把重沉与忧愁从黑暗深处揪将出来,让他们换上阳光的衣服,将灵魂从里到外彻底地曝晒,直到晒出白色的盐。他也像冬天山顶的白雪,一滴滴的寒水渗入山脉内部,山脉那艰硬的焰火便在寂静深处燃烧。有时,诗歌就是美人。没有他们,世界无从呼吸。

  

  作为虎族的子孙,我在遥想大洋彼岸拉丁美洲的另一只巨虎——博尔赫斯。他的诗歌以及小说、散文中充满了虎的踪影与花斑。他的那一次日本之行触摸汉碑的虔诚,预示着一种冥冥。似乎可以这样设想,中国大西南大凉山的彝人之虎与南美洲丛林中这只巨虎具有血缘关系。考古学人类学已经为我们证实了几万年前,中国黄色人种的一群穿过西伯利亚,沿白令海峡,远涉北美洲,而又向南繁衍迁徙至南美洲。许多印弟安文化的色彩崇拜与自然崇拜与中国彝族有许多共同之处。那么博尔赫斯这个南美之子的祖系一定有印弟安血统。他的崇虎之习沿自根系……。如果当年他穿过日本海峡来到中国的大凉山,一定有许多惊人的发现与伟大的文章……。因为博尔赫斯晚年的相貌使我想起我祖辈的相貌,眉毛呈扇形弧状、鼻高亢、眼珠深沉动人……这是典型的印弟安与彝人面形。




推荐阅读:张曙光 何小竹 田晓青 高春林 余秀华 黄灿然 王家新 陈超 胡弦 徐俊国 李元胜 大诗兄 肖开愚1 肖开愚2 黑大春 肖开愚 张执浩 雷平阳 霍俊明 潘维 安琪 黑大春 李亚伟 郑单衣 杨键 代薇 樊子 大解 舒丹丹 树才 魔头贝贝 孙苜蓿 金指尖 村姑翠儿 张远伦 炎阳 林宗龙 紫藤晴儿 墨指含香 盛兴 文璘 格式 子在川上曰 黑珍珠 夏午 马休 芃麦子 量山 师力斌 铁骨 依珞 冯娜 敬笃 邱籽 小西 夕染 风荷 狂风 余笑忠 黄沙子 于之雅 雨倾城 徐钺


超越自我
孜孜以求
继承突破颠覆重构
个性先锋自由开放
理念
星期一诗社

豆瓣:https://www.douban.com/group/xqyss/

部落:https://buluo.qq.com/p/barindex.html?bid=346217

微信:xu_zhi_ting 邮箱xzt886@vip.qq.com QQ群589878064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